1866年,海上发生了一系列离奇的、神秘的、无法解释的怪事。事情大体是这样:不久前,很多大船在海上碰见了一个“庞然大物”,一个很长的物体,形状很像纺锤,有时发出磷光,它的体积比鲸鱼大得多,行动起来也比鲸鱼快得多。如果这东西是鲸鱼类动物,那么它的体积大大超过了生物学家曾经加以分类的鲸鱼。
1866年7月20日,加尔各答布纳希汽船公司的“希金森总督”号在澳大利亚海岸东边五英里,碰见了这个游动的巨大物体。巴克船长起初还以为这是没有人知道的暗礁,他正要测定它的位置的时候,突然这个不可解释的物体喷出两道水柱,哗的一声射到空中一百五十英尺高。这么说,除非这座暗礁上边有间歇喷泉,不然的话,“希金森总督”号面前的东西,就是还没有人知道的一种海中哺乳类动物,它还从鼻孔中喷出有气泡的水柱呢。
同年7月23日,西印度太平洋汽船公司的 “克利斯托巴尔哥郎”号在太平洋上也碰到这样的事。“希金森总督”号看见这怪物以后三天,“克利斯托巴尔哥郎”号在相距七百里的地方也看见了它。由此可知,这个奇特的鲸鱼类动物能以惊人的速度从这一处转移到另一处。
1867年8月5日,蒙特利奥航海公司的“摩拉维安”号夜间驶到北纬27度30分、西经72度15分的地方,船右舷撞上了一座岩石。可是,任何地图也没有记载过这一带海面上有这座岩石。由于风力的助航和四百匹马力的推动,船的速度达到每小时十三海里。毫无疑问,如果不是船身质地优良,特别坚固,“摩拉维安” 号被撞以后,一定会把它从加拿大载来的二百三十六名乘客一齐带到海底去。
事故发生在早晨五点左右天刚破晓的时候,船上值班的海员立即跑到船的后部,他们十分细心地观察海面,然而海面上除了有个六百多米宽的大旋涡以外,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,只把事故发生的地点确切地记了下来。“摩拉维安”号继续航行,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。它是撞上了暗礁呢,还是撞上了一只沉没的破船?当时没有办法知道。后来到船坞检查了船底,才发现一部分龙骨折断了。
这事件本身是十分严重的,可是,如果不是三个星期后在相同的情况下又发生了相同的事件,它很可能跟许多其他的事件一样很快便被人忘掉了。
1867年4月13日,海面很平静,而且又是顺风,“斯各脱亚”号在西经15度12分、北纬45度37分的海面上以每小时十三海里半的速度行驶着。它的机轮在海中转动,完全正常。下午四点十六分,乘客正在大厅中吃点心的时候,在“斯各脱亚”号船尾、左舷机轮后面一点,似乎发生了轻微的撞击。
“斯各脱亚”号不是撞上了什么,而是被什么撞上了。撞它的不是敲击的器械而是钻凿的器械。这次冲撞是十分轻微的,要不是管船舱的人员跑到甲板上来喊“船要沉了,船要沉了”,也许船上的人谁也不会在意。
旅客起初十分惊慌,但船长安德生很快就使他们安稳下来,因为危险并不会立刻就发生。“斯各脱亚”号的防水板分为七大间,一点儿漏洞对它没有太大的危险。安德生船长立即跑到舱底下去,他查出第五间被海水浸入了,海水浸入十分快,证明漏洞相当大。好在这间里没有蒸汽炉,不然的话,炉火就要熄灭了。“斯各脱亚”号尽管机轮有一半浸在水里,但也必须继续行驶。当时船离克利亚峡还有三百海里,等船驶进公司的码头,已经误了三天期。在这三天里,利物浦的人都为它惶惶不安。
到岸后,“斯各脱亚”号被架了起来,工程师们开始检查。他们眼睛所看见的情形连自己也不能相信。在船身吃水线下两米半的地方,露出一个很规则的等边三角形的缺口,铁皮上的伤痕十分整齐,就是钻孔机也不能凿得这么准确。
结果这又一次使舆论轰动起来。从这时起,所有从前原因不明的航海遇难事件,都算在这个怪物的头上了,这只离奇古怪的动物于是负起了所有船只沉没的责任。由于它的存在,五大洲间的海上交通变得越来越危险了,大家都坚决要求不惜任何代价清除海上这条可怕的鲸鱼怪。
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,我正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做科学考察。由于我是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的副教授,法国政府派我参加这次考察。我在内布拉斯加州度过了六个月的时间。当我到达纽约的时候,这事件正闹得热火朝天。人们分成了两派:一派说这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,另一派说这是一艘动力十分强大的“潜水艇”。
后面那种假设虽然很可能成立,但到欧美两洲调查之后,便站不住脚了。如果说私人可以有这样一种机器,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事,只有一国政府可以拥有这种破坏性的机器。在人们绞尽脑汁要增强武器威力的不幸时代,一个国家瞒着其他国家制造这种武器是可能的。但是这个“潜水艇”的假设,由于各国政府的声明又站不住脚了。因为这是有关公共利益的问题,既然海洋交通受到了破坏,各国政府的真诚当然不容有所怀疑。因此“潜水艇”的假设,也终于不能不放弃。
在这个时候,一些人特地来问我对这件事的意见。因为我以前在法国出版过一本书,共两册,书名为《海底的神秘》。这部书受到学术界的赏识,使我成了海洋研究方面的专家。
我一个一个地研究了各种不同的假设和猜想后,不得不承认的确有一种力量惊人的海洋动物的存在。因为海洋是深不可测的,最下层的海底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呢?那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动物?这些动物的身体构造是什么样的?
这些我们实在很难推测。一般的独角鲸即海麒麟身长通常只有六十米,如果将这一长度加大五倍,甚至十倍,再给这只鲸类动物以它的身材成比例的力量,同时让其进攻型武器的性能得到增强,假设那武器的威力还要强十倍,那动物的力量还要大十倍。如果它以每小时二十海里的速度前进,这样一来,用它的速度乘以它的重量,就能产生撞坏“斯各脱亚”号的那股冲击力。
因此在没有得到更多的材料之前,我认为这是一只海麒麟,这只海麒麟身躯非常巨大,身上的武器就是角,具备了一艘战舰的重量和力。
面对公众的舆论,合众国政府组织起一支远征队,一艘名叫"林肯”号的二级战舰由法拉古将军担任舰长,准备前去清除海上的怪物。
但怪物再也不出现了,在两个月的时间内,谁都没有得到怪物的消息,似乎是这个怪物得到了人们进攻它的情报,从而躲在某个海域不出来了。因此这艘用作远征而且装备优良的“林肯”号不知道该驶向哪里。
直到7月2日,才有消息说,从加利福尼亚州开往上海的一艘轮船,三个星期前在太平洋北部海面上又见到了这个怪物。这消息引起的震动是极其巨大的。大家一致要求法拉古舰长马上出征,一天也不能耽搁了。食物全部装上了船,煤舱也载满了煤。全体船员都到了,他们早已整装待发,只等生火、加温、起锚!真可谓刻不容缓,哪怕是半天也不可迟延!再说,法拉古舰长也希望立即出发。
在“林肯”号离开布洛克林码头之前三小时,我收到一封信,信的内容如下:
“递交纽约第五号路旅馆,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教授阿龙纳斯先生:
如果您同意加入“林肯”号远征队,合众国政府很愿意看到这次远征由您代表法国参加。法拉古司令官已留下船上一个舱房供您使用。
“海军部长何伯逊敬启。”